给李晟忙到重影,时不虞幕后筹谋,皇帝与朝臣的对决一触即发!
- 更新日期:2025-06-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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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宝们,大家好,很高兴和大家见面,今天开始发布鱼鱼家的新故事《时不虞》,故事相当苏爽,希望大家喜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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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上集:
“头上悬了把刀,落下来也不知道先砍了我们哪一个。”游福感慨:“实在是万万想不到。”
“谁能想到呢,本官竟然还要和你们一起保命!”李晟一脸不甘不愿,但又不得不认清事实,他和这几个人的命绑在一起了,活一起活,死的话也不会只死一个。
时不虞
“看看那笔帽里有什么吧。”朱御史导回正事,相比起其他几个来,他的眼睛亮得吓人,神情中透着亢奋,惊惧过后,此时已经完全是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。
御史台的人,一辈子追求的就是青史留名,现在,他的机会来了!
笔帽之前都交到了老壳手里,而老壳则一直站在几人视线之中,何兴杰更是派人盯着了,显然,另外几人对他也不是完全信任。
老壳拿着东西过来,几人轮流眯着眼睛看,都发现这里边有东西,可笔帽实在太小,实在想不到办法弄出来。
还是老壳从他的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工具,沿着边缘轻轻的戳,几圈下来后,真让他戳起来一点东西。他不急着往外拉扯,而是拿着工具一圈圈的往深里戳,最后直至到底了,才又换了个工具,将那东西夹了出来。
这个笔帽里,是一张只有手掌大的纸。
一半被血染成黑色,笔墨也被晕染开,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一半被浸染了些,但仍能看到鼻子以上的半张脸,这张脸上,有一双让人不舒服的眼睛,以及,耳屏上的附耳。附耳,数朝来一直被视为吉祥的象征。
启宗当年会动换太子的心思,正是因为次子有这附耳。
这双眼睛,这附耳的位置,只要见过皇上的人都不会认错。
虽然‘天子万年’笔帽就已经让他们心里有了数,可看着这张小像,仍让他们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他们猜过真凶可能是皇室之人,皇上要包庇也在情理之中,可他们没想到,他包庇的是自己。
老壳却不管他们在想什么,又拿起另一个笔帽,眯起眼睛看了看,拿镊子贴着边缘试探着慢慢的往里戳,一直到笔帽都过半了,才感觉到了有东西。
他往手里一倒,一小块黑色的东西掉落在掌心。
李晟忙问:“是什么?”
朱御史看着他的眼神一言难尽。
谁生就火眼金睛,能一眼辨出这么一小点东西是什么?
游福上前帮忙接住东西,示意老壳继续。
老壳的动作很小心,仍是沿着边缘转着圈的戳,直到戳到底了他才停下动作,在外边围着笔帽中下部弹了一圈,然后往怀里一掏,才想起来布巾刚才用了。
“大人,借帕子一用。”
游福把刚才用过的帕子给他,就见他拿帕子将笔帽的口子包住,连帕子带笔帽抓住,蹲下在那青砖地面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,看着力气用得不大却集中,敲一会就看一看,到第三次看后老壳才站起身来,将帕子里黑呼呼一坨,还带着笔帽形状的东西呈给几位大人看。
游福捏了一小点在手里,去到桶里沾了点水捻了捻,走回来道:“原本不是这颜色,埋在身体里被血肉浸成这模样了。”
“这人行事的目的只有一个:让世人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,为自己报仇。”耿秋若有所思的道:“前一个笔帽也证明了这一点,那这个笔帽里的,也一定和他的死有关。”
“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?”李晟得不到答案,神情越发焦躁:“我们该进宫了!该怎么和皇上交待才是我们眼下要商量的!”
“李大人说的是。”游福示意老壳把东西收好:“你带着这东西去请教曾大人,我们认不出,他说不定认得。”
老壳应是,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。
几位大人也没拦着,曾正破案的能力,无人能出其右。
时不虞
游福示意几人靠近一些,接着李晟的话道:“皇上最着恼的,一定是我们为何没有在发现‘天子万年’笔帽时按住这个消息。就算这里可以解释清楚,皇上第二问会是,为何没有在之后补救,没有立刻上报给他。若是这个问题我们也侥幸答上了,还有第三问,为何要画像传得满城皆知。”
李晟听得连连点头,游家的人,还是有点脑子。
“其实好答。”耿秋看向皇宫的方向,曾经,他也有资格在那里进出,可如今,光是为回到京城,就费了他数十年之功。
“历史上,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事。一定是有人起了造反的心思,设下此局,坏皇上名声,借此举旗反叛。我等若信了,岂不是中了对方的计?”
李晟听得眼神异彩连连没想到啊!这耿秋看起来不哼不哈的,脑子这么好使!说得他都要信了。
朱御史擅长找茬,立刻问:“那画像传得满城皆知又是为什么?”
“钓出幕后之人。”耿秋笑了笑:“设下此局的人一定还有后招,与其等着他们做什么,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,只要把他们找到按住了,任他们有什么招也使不出来。”
李晟顺着一想,心下还真有些动摇:“有没有可能,皇上真是被人陷害的?”
“听李大人这么说,我就觉得这一关多半能过去了。”游福似笑非笑的刺了一句,立刻又说起正事:“我会立刻派出大理寺的人前去临安、兴齐和南孟三县打听那三人。”
李晟看着他:“游大人真打算在这件事上较真?皇上终究是皇上,对了错了他都是,这一点不会改变。为人臣子的,理当在一些事上替皇上周全才是。”
游福迎上他的视线:“为人臣子,是得替皇上周全。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在这么做吗?到时大理寺的人回来说上一句,三人都在当地好好活着,不更能证明这是幕后之人在诬陷皇上吗?”
“若游大人的目的是这个,那当然再好不过。”
李晟背着双手看着几个平时道不同,完全不相为谋的几人,要不是为了保命,哼,他才不屑和他们沆瀣一气。
“诸位,进宫吧。”
游福和朱御史对望一眼,伸手相请:“李大人先请。”
李晟当仁不让的走在前边,然后是耿秋。
游福没急着走,对一直听着却没吱过声的何兴杰道:“何统领,你也是一条船上的人,当知道怎么做。”
何兴杰抱拳:“游大人放心,我也想活命。”
游福回礼,和朱御史一道离开。
目送他们离开,何兴杰招呼示意肖奇过来轻声道:“其他屋子都烧了,这一间垮塌了也是正常。”
肖奇抬头看向那孤零零的一间屋子,应是。
“该留下的要留下,不能毁了。”
肖奇会意,见统领没有别的吩咐,点了人一起离开。
屋子倒了,尸首才能真正现于人前,到时见到的人多了,这事就越加瞒不住了,这应该也更合姑娘心意。
时不虞已经回了家,画像她早就准备好了,并且还在画,她不止要贴遍全城,京城以外的地方,也要贴。
万霞进来禀报:“姑娘,几位大人一起进宫了。”
“李晟会和他们绑到一块倒是让我有些意外,不过这个结果比我预期的更好。”时不虞笑:“李晟那人没别的本事,最擅长的就是保命和升官。把他绑到一起,游福他们的小命也更有保障。”
“姑娘不担心他会是个变数?”
“这种事,就算白胡子在这里也不可能完全算死。会有突然入局的人,也会有突然出局的人,更甚者还会有特意来捣乱的人,那又怎样?我能把捣乱的人都用好了。”
时不虞抱着手炉暖手:“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有自己的立场,他们不是听我调摆的傀儡。要是这点事都拿不住,白胡子哪会放我来京城。”
何宜生突然上前跪在时不虞面前:“姑娘当时救下我的时候,一定想好了要把我用在哪里。请姑娘,一定要按那时的想法来用我。”
“该用你的时候,我一定会用。”
何宜生摇摇头,嘴唇微扬,是笑着的模样:“姑娘怜我,种种为我着想的做法,都是想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。所以,您一定不会像之前决定的那般去用我,实在万不得已才有可能。姑娘护我,愿意为我种种周全,宜生感恩戴德。可是,我想站到他面前去。”
何宜生昂起下巴,静静的,却疯狂:“我想看看,他看到我时是什么神情。他祸害了这么多人,肯定是记不得我的,我会让他一点一点的,记起我。到时,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。那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,请姑娘成全。”
时不虞看着跪伏于地的人,她的计划里,宜生确实放到了最后万不得已的那一步。以后有她的庇护,计安也会认他为自己人,谋个将来也未必就没有可能。
可要是他出来指认狗皇帝,再想有这个将来,就难了。
“宜生,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?”
“知道。”何宜生抬头看她:“我愿意为那个结果付出任何代价,包括性命。”
这么坚定啊!
时不虞起身过去将他扶起来,离得近了,她在两人之间比了比:“怎么悄悄长个子了,都比我高了。”
何宜生微微垂着视线看她,他早就发现了,并且为之高兴,总是瘦瘦小小的,想给姑娘挡个刀都怕挡不住。
“听阿姑说你让她教了你些强身健体的功夫。”
“是,练练力气。”何宜生听姑娘这是要岔开话题,便又把话题导正了:“姑娘,我……”
“我应你。”时不虞走到悬挂着宣纸的某个位置,取下来一张递给他:“那是你的人生,没人比你更有资格决定你要怎么做。”
何宜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样一张宣纸,可那上边只有三个字:何宜生。
为何?
他看向姑娘,满脸不解。
“剖析一个人,得有东西可让我剖析。你有什么呢?”时不虞感叹:“你的人生都还没开始,得从这一局里脱困了,你的人生才算是真正开始了。”
何宜生瞬间就流泪满面,一滴一滴全落在宣纸上。
怎会没有开始呢?都快结束了。
他的内里,早就腐烂发臭,从身体到心,都早脏透了。
“哭什么。”时不虞抓住他的衣袖给他擦泪:“能做出这样的决定,可见你内心有多强大,你以为谁都有这个勇气?”
时不虞摇摇头:“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敢,哪怕日日夜夜被那样的过往啃噬,他们也会让自己看起来和身边的其他人一样,生怕被人看出异样来。宜生,你要把自己看得高一些,别把自己贬进尘埃里。你若在尘埃里,每天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岂不是也在尘埃里?我可不愿意天天在灰尘里打滚。”
“姑娘高洁……”
“你说高洁就高洁?我还说你高洁呢,怎么不见你信?”
“姑娘……”
“就你这点口才,再修炼个十年也不是我对手,老老实实把这话听进去,我不想再说。”
何宜生深吸一口气,甚至踮了踮脚,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点,然后应是。
时不虞坐回去:“言则回来了吗?”
“小的回来了。”言则从门外进来。
时不虞觉得言则也真是有本事,手里掌着那么多事,比以前还多得多,可他好像算得到自己什么时候会找他,随时找他随时在。
“江老伯反应过来了吗?”
“他本没有多想,我便用话引了引,他嘴里说着肯定不会是他们江家这个,不过神态上已经上心了,我走后,他立刻也出门了。”
时不虞点点头:“让下边的人都动起来,消息最大范围的传开了去。画像也不等了,现在就开始张贴。记得把那宫女的画像多贴几张到江老伯他儿子做工的地方。江家湾的人想打听点什么事,一定会去找他们觉得最有本事的人,江老伯的儿子就是在江家湾最有本事的。”
时不虞
言则应是,见姑娘没有其他吩咐,立刻下去安排。
而此时,皇帝正大发雷霆。
抓着手边的茶盏就砸向面前几人,碎片飞溅,几人不敢动,只下意识闭上眼睛护眼。
其他几人还好,只有李晟最不走运,额头被一块较大的碎片划拉开一个口子,血立刻浸了出来,疼得他呲牙咧嘴,还不敢发出半点声音。
“无能!”皇帝怒不可遏,青筋暴起,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,指着他们大骂:“这点事都按不住,简直蠢笨如猪!此事一传开皇室威信何存!朕脸面何存!”
“臣万死。”
“那就去死!全都去死!”皇帝一脚踢在李晟身上,自己也往后一个踉跄,被眼疾手快的内侍扶住了。
皇帝双手一甩,将内侍推开,怒声喊:“来人!”
四名禁卫进来单膝跪地:“微臣听令。”
“把他们拖出去砍了!夷九族!”
游福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皇上,他们是想好了后招,可他无论怎样都没想到,皇上竟要夷他游家的九族。
有数重皇恩护着的游家,皇上竟因这事就要夷他游家九族?!
皇帝对上他的视线,因他的眼神更加震怒,一脚踢翻他:“不服?”
说完他自己又笑着接话:“又怎样?朕让谁死,谁就得死!”
这一脚,踢翻的不止是游福,还有游家人的自尊,以及对皇帝的最后一点忠心。
游福从不知道,人竟可以心寒到如此地步,心寒到明明气血上涌,他却非但不怒,还冷静到极致。
他重新跪好,不吱一声。
皇帝却更觉得被挑衅了,又是一脚踢过去,嘴里更是怒喊着:“拿刀来!朕要砍了他!”
“皇上息怒!”李晟膝行着爬上前抱住皇帝的腿:“皇上,历史上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事,一定是有人起了造反的心思,设下此局来坏皇上名声,借此举旗反叛。臣等要是当场把人拦住全杀了,才是中了对方的奸计啊!”
奸……奸计?
皇帝脑子一空,低头看向李晟,这话,他好像听不懂,可是又好像又听懂了。
“起来说话。”皇帝踢他一脚,不过这回踢的轻多了:“好好和朕说说,这是个什么奸计?”
李晟听话的站起来,又乖觉的躬着身体扶皇上回去坐着,回话时仍没直起腰来。
“皇上,这幕后之人实在是太小看臣等了。”
皇帝对这话持保留意见,示意他赶紧说。
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悬在半空,李晟也不敢耍什么心眼子,发挥出他唯一的特长,嘴皮子比平时更加利索数倍。
“若这事真是皇上所为,会给他一个‘天子万年’的笔帽做证据?便是臣去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也知道要把屁……擦干净,哪可能留这么大个把柄给人抓。他们这明显是想诬陷皇上,若这样就能成,那将来谁杀个人,丢一块刻着个‘天子万年’的木头在那,难道凶手就是皇上了?”
“在理!若真是朕做的,朕怎会留下这么大个把柄!这分明就是有人嫁祸给朕!”皇帝一拍扶手,站起身来哈哈大笑:“好在你们几个机灵,没上当!”
这时,有内侍快步进来,附耳和大总管说了几句。
大总管脸色奇异的看几位大人一眼,躬身禀报:“皇上,京城正满城张贴死者的画像。”
皇帝笑容骤失,脸色顿变,翻脸如翻书,阴恻恻的道:“这也是几位爱卿的授意?”
“是,皇上请听臣细说。”李晟怕皇上再来一句夷九族,半点不敢耽误,立刻道:“设下此局的人一定还有后招,与其等着他们做什么,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,以此钓出幕后之人。只要把他们找到按住了,任他们有什么后招也使不出来。到时再将事情真相诉之于众,比什么解释都管用。”
皇上没崩住,拍着扶手大笑起来。
事情突然曝光,让他以为会要面对一场不小的风波,所以他才生气的要杀人。
可他没想到,事情竟然是这个走向?!
好,好啊!
风波这不就没有了吗?
“倒是朕错怪几位卿家了。”皇帝看大总管一眼,大总管会意,过去将游福扶起来,另有两个内侍去扶耿秋和朱御史。
耿秋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不敢怎样,朱御史却是将那内侍推开了,自行站了起来。
皇帝当然知道御史台这帮人都什么臭德性,这会便笑:“朕瞧着,明日朝会上朱卿会要参朕一本。”
时不虞
“微臣不敢。”朱御史躬身行礼:“君要臣死,臣绝不活着。”
皇帝眼睛微眯:“这事就过去了,不必再提。”
“微臣,尊旨。”
这梗着脖子的模样让皇帝看得眼睛疼,索性转开视线,可这一眼,又落在了低着头没有吭声的游福身上。
他不喜欢游家,启宗时期游家多少人在朝,平宗时期又有多少人在朝,到他坐皇位了,就剩了个在大理寺蹲着的游福,偌大个游家,完全是仗着皇恩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还有游家那一千私兵。
平宗时期,游家分明递过折子,请朝中收回一千私兵权,可他在位都二十余年了,却至今不曾收到过!
这般区别待遇,让他更看游家不顺眼,这些年一直想找个机会收回游家那一千私兵,却至今也未能成,于是对游家更加不喜。
今日之举虽是气恼之下的决定,可夷游家九族,却是最合他心意的。
可惜。
“游卿可是在恼朕?”
“微臣不敢。”游福回得滴水不漏:“微臣在想,这幕后之人会是谁。”
“哦?可有想到什么?”
“大理寺向来用证据说话,眼下证据还不全,微臣不敢妄下论断。”
皇帝看着他:“抬起头来。”
游福没有丝毫迟疑,立刻抬起头来。
面色平静,眼神依礼制不直视皇上,却也不躲闪。
皇上观察着,遗憾的发现,并不能从游福脸上找到什么可供他借机发作游家。
“朕今日实在是担心这事会坏了皇室名声,所以言行上急切了些,几位卿家莫和朕较真。”
“皇上圣明。”
皇帝满意了,轻拍扶手一下,起身道:“那此事接下来就交给几位卿家了,若能逮住那幕后之人,朕给你们都官升一级!”
“微臣,定不辱命!”
“退下吧。”
“臣告退。”
几人依礼告退,每个人都挑不出半点毛病。
皇帝端着茶盏喝茶,用上眼线看着他们离开,放下茶盏轻敲着扶手琢磨片刻,道:“吩咐下去,把他们几个都看住了。见过谁,去了哪里都要回禀,若有异常,立刻拿下。要是敢反抗,当即处死。”
“遵旨。”
几人沉默着离了宫,包括李晟都没想到皇上竟是想也不想就要夷他们九族。
便是真去造反,最后也不过是夷九族而已。没想到他们这点事,竟能和造反相媲美了。
看到各自来接人的马车,几人对望一眼,莫名就有了种生死之交的感觉。
游福朝着李晟行了一礼:“今日承李大人情了。”
李晟这时累得很,也不想端个架子和他别苗头了,把他的手按下来,还拍了拍他手臂:“别较真,除非你游家打算彻底退出朝堂。当官嘛,不就那么回事,为后代子孙把路铺平了就行了。”
游福笑了笑,他倒是没想到还有被李晟安慰的一日。
不过那话却也在理,对绝大多数人来说,当官,不就是为家族,为后辈子孙铺路。
可游家,不是。
几人拱手作别,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,就算后边的事还要再商议,这会也得先歇歇。
游福靠着车厢,脑子里好像满满当当得要溢出来了,可又好像空空荡荡,什么都没有。
游家绵延至今将近四百年,吃得了苦,受得了罪,经得起冷落,唯独,受不得欺辱。这种面临被夷族的危机也曾经历过,最后,无一例外是游家延续下来了。
马车停下来,游福睁开眼睛看着车顶片刻,才起身往外走去。
车门一推开,看着马车外站着的人他愣了愣,赶紧加快动作下马车。
“爹,您怎么来前院了?”
游老背着手,看着满身疲惫,眼里泛着血丝的儿子笑了笑:“想着你该回来了。”
游福喉头一梗,哑着嗓子喊了一声:“爹。”
“总算让你遇到事儿了。”游老看着他,眼神欣慰:“游氏一族将来的族长,怎可在温室长大。遇事才能长责任,长能力,将来才担得起事。现在这样,挺好。”
往年腊八这日,大家都是在家里吃着腊八粥,商量着节礼年货,安安心心等过年。
可今年这个腊八,谁还顾得上去惦记那口粥。
年初的时候,那么多人逼到京府衙门前才把朱凌砍了的凶杀案,竟然再次卷土重来!这岂不是说明真凶并未抓到,那朱凌是枉死的?!
首先炸了锅的是那一日的主力——读书人。
各个书院连课都无法上了,一众气血上涌的书生纷纷叫嚷着要去京府衙门问个清楚。
可紧跟着,另一个消息如一桶冰水兜头盖脑的浇下来,将他们淋了个透心凉:大理寺仵作在死者身体里找到证据——天子万年笔帽。
在大佑,‘天子万年’笔帽只一人可用。
当然,都是有脑子的读书人,不会只凭这一点就把皇上认成凶手,可许多人心里已经起了疑。
正因为读了书,也因为当官就是读书人的最高出路,他们对官场称得上了解。
所以他们知道,无论多位高权重的朝臣都会有政敌有对手时时盯着找他错处,京城还有十六禁卫,就算章相国伏太师,哪里多去得两趟都必会被他们留意,绝无可能犯下如此大案还不露痕迹。
有可能做下此事的,只有拥有种种特权的皇室中人。
而皇上,是皇室里权力最大的那个。
时不虞
皇权之下,无人敢将这话诉诸于口,可明面上的声浪虽然小了,谨慎的嗡嗡声随处可闻。
人心惶惶,大家都在惊,在怕,但也谁都不敢往深里去想。
一众文士下意识的就往浮生集去,好像去到人群里心就能不那么慌。
还有一些人,去了齐家。
自打学生身份曝光,齐心就抱病不曾出门,也不见客。
可今日,齐心在听闻此事后就让家仆敞开了大门。
沉棋拄着手杖进屋,看着堂屋里安坐上首,一副随时待客模样的阿兄道:“你这门一开,皇帝定会多想。”
“我不开门,他就不会多想吗?”齐心捧着茶,神态悠然:“安皇子虽然做足了戏,想把我从中摘出去,可他在我门下多年,皇帝岂会相信我真不知晓。即便我真不知道,我是安皇子的老师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动我。你不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赖着住进来,想用你加上我在文人中的影响力保一保我?却没想到他至今还未有动作。大概是还没轮到我,今日他才罢了十安他外祖父的官。”
沉棋在下首坐了:“阿兄不也是怕我在寒宅冻死了没人管,这才允我留下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都笑了,这么久两不说破的事,这会倒是互相揭穿了。
多年交情,收下这份心意倒也没有负担。
沉棋说回今日正事:“是安皇子的手笔?”
“不是。”齐心笑着,语气很是感慨:“他离京后,京城的一切都由他那未婚妻做主,这一局,当是那姑娘布下的。”
沉棋想到那个姑娘在他撞柱那时的表现,便是早知她不简单,也没想到安皇子会如此信任她,不过:“借人之手达人之事,亮堂堂的阳谋,这一局还算高明,只不知她可还有后招,皇帝真要在京城找个什么人是找得到的,尤其是她的身份本就可疑,希望她不要轻敌。”
“我不了解她,但我了解十安。一般人得不到他的信任,更不可能把大后方完全交付。”
沉棋轻轻点头,安静中,他问:“阿兄打算摆出什么态度来?”
齐心低头对上杯盏中自己的视线:“我相信大理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未完待续
鱼鱼说
宝宝们,钓出皇室真相,朝堂之上谁能主宰沉浮?精彩明天继续!